美軍聯合兩棲作戰能力之研究-以兩次波灣戰爭發展為例 彭正午 提  要: 遠從希臘時代時,波斯帝國利用了艦船將集結的大軍裝載運送至馬拉松登陸,攻 擊雅典未果又迅速的撤軍,若波斯在少數兵力掩護,重新裝載主力部隊並在法里 龍登,則可直指雅典城取得勝利〔註一〕,而雅典在事後為應付強大的波斯帝國 積極發展海軍,由此可見就有兩棲作戰的輪廓業已出現;就美軍的概念而言,兩 棲作戰是聯合的、彈性的,本文依據1991年至2003年之間二次波灣戰爭對聯合兩 棲作戰之運用與演變,探討其聯合兩棲作戰的能力與虛實。其次則藉由最新理念 的剖析與探討,針對「超越地平線的兩棲作戰概念」、「自海上出擊」、「海上 作戰兵力預置」、「來自海上的作戰機動」〔註二〕等理念,探討聯合兩棲作戰 技術發展的挑戰及面臨科技衝擊與指揮管制的挑戰,探索美軍聯合兩棲作戰的願 景。 關鍵詞:聯合兩棲作戰、波灣戰爭、海權論 壹、前言 軍事事務革命帶動了戰爭型態革新,重新改組軍隊組織與戰爭工具,其中包括了 人的素質如何適應新的戰爭,在各國競相進行變革的同時,一方面對裁軍的問題 ,一方面對威脅環境中,如何制人而不制於人,誰先獲得戰略上的之優勢,普遍 均掉入數量的迷思〔註三〕。 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轉捩點-諾曼第登陸,朝鮮半島危機解除-仁川登陸〔註四〕 ,至今兩次波灣戰爭,美軍亟欲掌握更先進之聯合兩棲作戰型態,美軍新海軍作 戰構想,確認五項的基本職責:「海上管制及制海權、從海上向陸上投射兵力、 戰略嚇阻、戰略海運及前進海上兵力展示。」〔註五〕;現代戰爭由於科技、作 戰特性與昔日之傳統作戰觀念已迥然不同,顯匿破密的高科技使部隊集結與機動 無所遁形,快速機動致預警攔截日益困難,對聯合兩棲作戰更是挑戰且困難度增 高。 人類生存活動的範圍由陸向海,由岸至岸,熱絡了水路交通,然卻由於貿易的迅 速發展,彼此的利益衝突日趨浮顯,致使海上作戰兵力加入了船載步兵護衛與陸 上攻略兵力〔註六〕,因此「兩棲作戰」亦而衍生。 支配海洋,是國力延伸的擴張,實質上亦有國力展示與威嚇的作用,同時亦屬由 海至陸戰力的接續。因此;不論是為攻略亦或守勢,這種發展已日趨受到重視, 而經由海上來襲的威脅,已使兩棲作戰兵力併由海權思想萌芽而生。而高科技下 的戰爭型態,不但改變了戰場景觀,更展現史無前例的精、快、猛、狠與「按鈕 戰爭」。無論從陸陸、陸海、陸空、岸岸作戰模式,均有新的面貌展示於世人眼 前。從單純的海權爭奪而得以投射兩棲亦或三棲戰力,從平面、三棲立體至四維 作戰,由制空、制海、反登陸、反電磁均是瞬息萬變,時時改寫戰史記錄。 以馬漢海權論為基礎,配合戰爭論及李達哈特的戰略論,剖析美軍聯合兩棲作戰 理論,第一次波灣戰爭至第二次出兵伊拉克戰爭其間,美軍對聯合兩棲作戰的理 論研究改進並實施驗證,以求美軍在聯合兩棲作戰的作為更顯得精進,故將研究 重點應置於兩次波灣作戰間聯合兩棲作戰理論是否推陳出新?能力是否提昇?裝 備是否精進?以兩次波灣戰例中聯合兩棲作戰的理論與實際運用,以美軍聯合兩 棲作戰結力虛實,呈現以下幾個特點如附表。 綜觀上述的各項文獻的整理顯示出,對於聯合兩棲作戰真諦與義涵的現象,均未 能予以針對聯合兩棲作戰的真正核心問題確實的顯現,希藉由本文的研究以彌補 對現行聯合兩棲作戰理論的不足與加強,同時給予讀者新的研究方向與建議,並 瞭解美軍的聯合兩棲作戰能力虛實變化。 貳、美軍聯合兩棲作戰的概念與構想 海洋與陸地的界線不是定在地理海岸線上,而從人類歷史發展來看,祇有社會沒 有國家。但自1684年「西發利亞條約」(The Treaty of Westphalis)簽訂後,形 成國家與國家之間的競爭與衝突〔註七〕,國家為了生存、發展依其地理特性分 別發展出對海洋、陸地、太空需求,而太空的需求並不是本文研究的重點,有需 求就會有衝突與摩擦的發生,所以就會在陸上發生對抗與海戰的發生,從古代艦 隊對艦隊的作戰,依後勤補給的需求及戰略控制的考量,形成將艦船區分作戰艦 僅負責作戰用,運補艦僅供人員運輸,補給品的運送等輔助作戰用,遠從希臘時 代時,波斯帝國利用了艦船將集結的大軍裝載運送至馬拉松登陸,攻擊雅典未果 又迅速的撤軍,若波斯在少數兵力掩護,重新裝載主力部隊並在法里龍登,則可 直指雅典城取得勝利〔註八〕,而雅典在事後為應付強大的波斯帝國積極發展海 軍,由此可見就有兩棲作戰的輪廓業已出現。 當然兩棲作戰的概念是經過多次海上的衝突與戰爭累積起來的觀念,而不是馬上 就發生的,而在無數次的戰爭中逐漸形成的。在古代艦船是負責作戰、掠奪所用 ,但亦兼休養生息之用,為因應戰爭需要,發展成作戰艦艇與補給艦,如日俄海 戰中,俄國作戰艦與補給艦同行,除了導致失去了制敵的先機,也造成因戰略與 戰術運用錯誤,而使俄國慘遭戰敗。從希臘時代一直至日俄戰爭,兩棲作戰歷經 長時間的試驗與粹煉而作的原則與作為。 然而兩棲作戰的概念是在二次大戰時,以美軍為因應大君主作戰中,欲在歐洲戰 場以兩棲作戰方式登陸諾曼第,以打擊德軍側翼,這是兩棲作戰的儼然成形的時 期,而太平洋戰爭時期則為兩棲作戰的全盛時期,在二次大戰後雖冷戰仍然對國 際間對兩棲作戰的發展僅有強國獨立發展,並未協同發展,畢竟這是攻勢作為, 事實上;傳統兩棲的作戰反映出-由海自陸、由零點逐次建立戰力,搶灘突擊, 再藉由對付據壘固守的防禦部隊,在浴血苦戰中前仆後繼,以奪取灘頭堡,在現 代戰爭中能夠影響兩棲作戰的因素已大為增加。全球百分之九十的大都市瀕近沿 海,而台灣四週亦為海洋包圍,如果戰事一旦發生,由陸向海發起攻擊容易,亦 或由海向陸攻擊有利,見仁見智。然而諸多戰史可考;在某種層面優勢作為配合 下(如海空優),由海向陸之軍事要域或某一特定設施攻擊來得容易。例如:現行 兩棲突擊的概念(如圖一、圖二)。 參、美軍聯合兩棲作戰的特性與考量因素 就美軍而言、兩棲作戰是聯合的、彈性的,在二次波灣戰爭中,均呈現兩棲作戰 的特性就是海軍與登陸部隊之間的整合,兩棲特遣部隊、登陸部隊及其他派遣支 援部隊之間密切協調與合作。在性質上一定是聯合的,而且可能需要陸、海、空 軍、太空部隊以及特種部隊的廣泛參與〔註九〕。其程序為計畫、裝載、預演、 向任務地區運動、突擊等階段,並密切整合參與不同編組及不同裝備的各個兩棲 作戰所有的部隊,因戰鬥能力不同,進而實施不同的訓練項目。其考量的因素為 自然力、海灘、坡度、地耐力、可通行性、海灘出口、附近的運輸網路及內外交 通線(Line of Communications, LOCs)並且在兩棲作戰的各個作戰階段,利用反 資敵措施及欺敵措施以阻止敵人的情報蒐集。特別需注意敵人水面、水下、空中 以及水雷的威脅。 計畫作為時對於分布在艦船上與岸上位置的各部隊需考量兩棲艦艇的戰鬥裝載及 配置,以因應作戰區域的國際情勢變化。採取必要偵察,偵測手段與消除水雷、 激浪區與海灘障礙物作業,並其他對兩棲部隊的威脅時,也要維持兩棲作戰奇襲 的特性。縱使面臨敵人堅強的防禦工事及兵力時,應運用多重登陸方法(例如,兩 棲突擊舟車輛(AAVs)、水上飛機以及飛機),遂行複雜的艦岸運動,考量兩棲作戰 對環境的影響,利用充分互補的系統和偵搜器(雷達、數據鏈路等等)在海岸上提 供指揮暨管制,避免在臨海交界區裝備性能降低。建立可靠的部隊防護。在通信 及其他裝備的可靠性的要求,在所有部隊(美國與多國)之間必須建立安全可靠的 網路,以確保任何作戰挺進時的一致性與配合性,使共通性、備用裝備能維持最 高的安全性以及可靠性,以確保所有參與部隊間密切合作與詳細協調。另參與部 隊應該一起訓練與或預演,而且每一部隊清楚瞭解共同的責任與聯合部隊的其他 每一組成部隊的特殊能力和限制,兵力前後分離:聯合兩棲作戰最顯著之限制, 為登陸突襲部隊,須賴艦岸運動將戰力在彼岸上從無到有,逐次建立,致形成兵 力前後分離之不利態勢。 依據美軍聯合兩棲作戰準則認為兩棲作戰是一種由兩棲部隊從海上發動的軍事作 戰,兩棲部隊裝載於艦艇上,其目的就是帶領登陸部隊(Landing Force, LF)上岸 〔註十〕,以達成指定任務。而兩棲作戰的類型包括突擊、撤退、佯動、突襲等 ,而兩棲部隊遂行兩棲作戰。兩棲部隊定義為一兩棲特遣部隊(Amphibious Task Force, AFT)與登陸部隊,連同受過兩棲作戰訓練,依兩棲作戰編組,以及有兩 棲作戰裝備的其他部隊〔註十一〕。聯合兩棲特遣作戰,參與部隊間之密切合作 與詳細之協調及計畫,乃聯合兩棲作戰成功之主要因素,故各部隊必須共同計畫 ,共同訓練,以澈底了解彼此之職責、能力與限制。其作戰類型區分為兩棲突擊 、襲擊、撤離、佯動等〔註十二〕,其具有統合各軍種及海軍作戰特質、機動力 與保持彈性、主動與攻勢、優勢火力、奇襲作用。 為有助於聯合作戰時的協調與消除衝突,聯合部隊指揮官可以明定作戰區域或者 聯合區域。這些區域的大小和運用於其內之部隊的類型,取決於危機的範圍和性 質,及作戰投入的期程〔註十三〕。兩棲作戰通常需要某一三維的地帶區域,而 兩棲目標就位於其內,兩棲作戰地區必須具有足夠的範圍,符合達成兩棲部隊任 務所需的必要海、陸、空作戰空間。此外,聯合部隊指揮官運用各種不同的機動 和運動管制,及火力支援協調措施以利於聯合作戰的效用,以及水域區。聯合部 隊指揮官可以使用邊界線,以界定登陸部隊與海軍部隊的作戰區域(Area of Ope rations, AOs)。在分派的作戰區域內,受指派指揮官將協同運動、火力以及阻絕 。分派給奉有發動兩棲作戰命令之兩棲部隊的作戰區域,為一兩棲目標區(Amphi bious Objective Area, AOA),或是作戰區,而且通常伴隨一高密度空域管制區 (High-Density Airspace Control Zone, HIDACZ)。作戰區為一由聯合部隊指揮 官對陸、海軍部隊所界定的作戰區。作戰地區,通常圍繞聯合部隊指揮官負責的 整個作戰區域,但對組成部隊指揮官而言應該大到足以達成其任務並且保護其部 隊(如圖三)。 兩棲作戰發展中由歷史的登陸戰來看,均屬作戰區內的一種作戰方式的運用,而 從古代發展至今,純將地面部隊藉由海上運送至敵人陣地前開始戰鬥,建立基地 挹注戰力,直至作戰成功為止,這樣的景況,一直發展到第二次大戰才演變出對 登陸地區、奪取目標、兩棲作戰類型等重點項目,再衍生出決心、作戰構想、裝 載、艦岸運動,經過集結-裝載-預演-艦岸運動-突擊登陸之程序,除兩棲撤 退外餘作戰類型均依上述程序實施,到了第一次波灣戰爭時,就觀察而言符合此 一程序,但到了第二次波灣戰爭時,其中艦岸運動與突擊登陸相結合採取直接利 用載具突擊登陸伊拉克的港口,建立後續戰力挹注點。 肆、海權論對兩棲作戰的影響 海洋不僅是一個開闊而廉價的交通線,更隨著科技發達與其所蘊藏豐富資源的發 現,儼然成為世界各國競相意欲控制的領域,也更是國際權力角逐的戰場,以及 國家生存發展的重要基礎。如:古代雅典就曾靠制海權而打敗了斯巴達,迦太基 人也憑藉其龐大的船團而盛極一時;英國更由於能掌握海洋,屢敗西班牙及法國 艦隊,而稱霸全球,成為強大的海權國家。 然而直至18世紀末前,對於海權與海軍戰略始終缺乏有系統思想與論著;直至馬 漢出現,和美國一般海軍軍官一樣,歷練不同的海陸職務。在西點軍校教書,雖 在他認為至美海戰院教書是一個有禮貌的放逐〔註十四〕,是把約米尼軍事思想 介紹到美國學界的重要人士,學生中有不少為南北戰爭時期的將領直到1890年馬 漢發表《海權對歷史的影響》,海權研究風氣才為之大開,而制海權的爭奪也變 成一種不可抑止的趨勢。美國國力為世界首一強權,其海軍成長為今天遏制全球 17個重要海峽,足以為世界任何地點的戰爭提供海上支援的世界海上霸主,馬漢 之海權論實在功不可沒。1914年12月1日馬漢因心臟病發作,逝世於華盛頓海軍醫 院,享年74歲。終其一生著作甚多,總計寫了20本書和137篇論文。其中以《海權 對歷史之影響1660-1783》、《海權對法國大革命和帝國的影響(1793-1812》及《 海軍戰略論》較著名,這三部著作的歷史影響足以動搖當代每個人的生活方式與 思維習慣。馬漢一生倡導海權,但竟從未對「海權」(Sea Power)此一名詞做過適 當定義。「海權」一詞在馬漢的著作「海權對於歷史之影響」首見於世,但也有 學者認為非馬漢首創,而是出自希臘時代的修昔底德(Thucydides)所著〔註十五 〕。而馬漢本人在對海戰一詞做解釋時,也只是模糊寫到「海權在廣義上不但包 括以武力控制海上任何地點的海軍力量,亦包括平時的商業與航運」〔註十六〕 。在馬漢的時代,唯一的制海工具只有海軍,故當時的海權就是以海軍為中心, 海權的含意就是海軍武力或海軍強國。故馬漢曾指出:「運用海權,就是海軍戰 略,無論適用於平時或戰時。〔註十七〕」,也常讓人誤會馬漢的思想是把海軍 戰略等同於海權。但隨著時代進步,其涵蓋的範圍也在擴大,而將一切與控制海 洋與運用海洋有關的精神與物質因素包括進去〔註十八〕。海軍戰略與海權兩個 觀念,才給人較為明顯的層級區分。「海權」名詞的原創者是古希臘的海軍名將 修昔底德斯,意為「海洋的權力」(Power of The Sea),即凡是知道如何征服及 利用海洋的人,海洋就會把此種權力賜給他〔註十九〕。馬漢則是真正以歷史上 所發生的戰爭經驗為據。精心剖析影響所及範圍,並形成思想體系率先確立「海 權」概念之人〔註二十〕。在「海權對歷史的影響,1660-1783」這本書中,馬漢 說明了對海權理論基礎的觀點,認為海權是民族(國家)偉大性中的一個不可缺少 的因素,當運用適當時,海權可以為國家的整體發展的依據與契機,使得國家和 國力的養成成為強國的基礎。同時證明了海上行動能夠影響陸上的活動,運用海 權與海軍能達到實質上的政治目的,海權實為國家利益和國家政策的有利因素。 由於1890年的世界是以歐洲為中心並受支配,當時美國只處於邊緣的地位。南北 戰爭之後,美國人眼光向內,以西部開發為焦點,而忽視其海外利益和外交關係 。到了19世紀末期,工業革命第一階段已經結束,新的階段正要開始,蒸汽和電 力使陸、海交通轉型。此一時期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大有進步,達爾文主義成為 國際競爭的精神基礎;歐洲強國都採取擴張政策,紛紛向海外尋求殖民地,帝國 主義已成一時風氣〔註二一〕。在此特殊的環境背景下,馬漢以英國的海洋優勢 實為海權運用的最佳例證,支持其海權思想體系的形成,包括海權的要素與海權 的遂行,兩者須相輔相成始能有效的控制海洋和運用海洋。其中,令馬漢印象最 深刻的是英國如何經由海權的獲致,促使國家財富與國力的增長,並用以掌握國 家優勢的結果。 馬漢把影響海權發展的重要條件分為「地理位置、自然形態、領土範圍、人口數 量、民族性格、政府制度」等六項,此種海權與民族的偉大性所結合理論是為其 獨創的思想體系,其論點最能吸引世界各國主政者。自從馬漢海洋戰略思想基礎 建立後,海軍理論都是以獲致「制海權」的需要為基礎。馬漢認為:「必須爭取 制海權,始能獲得海戰成功」。因為海是整體,具有不可分割性(Indivisibilit y),是無法設防的,要保護海上的利益,唯一的方法就是把敵人逐出整個海洋之 外。海上戰爭須具有強大的海軍武力,但海軍並非海權,尚包含擁有一支龐大的 商船隊。歷史證明海權的控制與運用,都有賴海軍作後盾。一個海權國家,唯有 在海戰中把敵人澈底殲滅,才能獲得制海權,並可自由使用海洋。 依據馬漢的海軍戰略論所述:遠洋作戰的一般原則,均主張陸戰部隊應與艦隊同 時前進,且其數量應以適合攻下一個位置並加以固守〔註二二〕,以待援軍趕到 之前為準,使位置需配合目標之性質有關,影響日後兩棲作戰計畫作為思考程序 ,先決定戰略目標,考量後勤需求,劃出作戰區內所謂灘頭鞏固線等相關管制與 範圍,而較近地帶進攻區分主力戰和牽制戰,馬漢認為兩棲戰比大規模的主力戰 更危險。 持反對意見者大多認為馬漢將兩棲作戰的效果與價值高估,但在海軍艦隊雖屬優 勢所獲得的勝利成果有限,無法利用海權的優勢來擴張陸權的成果,馬漢引用了 法國遠征愛爾蘭之役、英國哈瓦那之役、法國革命戰役、埃及對法國之戰爭步〔 註二三〕,充分說明遠洋作戰中優勢集中的艦隊和陸戰部隊是不分的。馬漢僅對 艦隊與部隊同時出發,還是艦隊獲得制海權後,部隊再出發,尚未能做一結論。 而在遠在拜占庭時代名將貝利沙流士在君士坦丁大帝派遣至西方擔任攻勢任務時 ,以少數的兵力利用兩棲登陸的方式避免遭受優勢汪達爾的艦隊攔截〔註二四〕 ,利用成功的登陸造成敵人的震動與喪失平衡,造成混亂導致以15,000人戰勝20 萬敵軍,進入迦太基城。 而李達哈特曾經說過:「兩棲彈性乃是一個海權國家最大的戰略資產」〔註二五 〕,可見美國對海權的發展,特別重視兩棲作戰運用可能發生衝突的地區,尤其 是在戰略上的充分考量兵力、火力分配問題,如太平洋戰爭的跳島戰術,如朝鮮 半島的危機,以仁川登陸解決南韓存亡的危機。在冷戰期間海權的主張者均認為 ,可在忍受範圍之下對敵國的側翼發起戰略性的攻勢是很有價值的〔註二六〕。 美海軍鐘華特上將在「60號計畫中」明確的訂出海軍的四項任務〔註二七〕,戰 略赫阻、制海、兵力投射、海軍展示;而對制海做出一明確意義,「所謂的制海 乃指在海洋上及下所發生的之情事有所關連者,兵力投射則指海軍對陸上部隊有 所影響者,可分為三類:兩棲突擊、海軍岸轟及戰術航空」〔註二八〕,可見兩 棲突擊在美海軍的制海任務中佔有一席的地位,而在海軍的任務中制海的任務遠 比兵力投射任務更加重要,但就在各種武器裝備精益求精,戰術戰法亦有所更新 的同時,譬若兩棲艦隻……許多專家開始「思考不可思議的事情」-它的海軍及 陸戰隊官兵會一起沉掉既……〔註二九〕。 無可諱言;傳統登陸工具之換乘,具備距岸近、敵火威脅大等脆弱性,且換乘耗 時長,危安限制考量大,加諸考量直升機吊掛,護衛兵力、輸運搭載人數及氣墊 船造價昂貴,裝甲防護力弱,後期維修困難,仍待積極尋求克服方法。雖迄目前 這種作戰方式,未見各國廣泛使用,但仍可預見與確定;在未來兩棲作戰方式中 ,垂直作戰之直升機運用與氣墊船之普遍投入,將指日可待。 例如:美國在1990年所籌建之MV-22A型傾轉旋翼飛機之20個中隊(552架)的兵力, 即為傾斜旋翼技術,不但結合固定翼與旋翼機的優勢,具250節高突擊速度,飛行 2,100浬而不必再行空中加油,能在90分鐘之內,將兩組24名全副武裝之陸戰隊隊 員運至50浬外的登陸地區遂行突擊任務。同時該機具備可摺疊旋轉翼,減少裝載 空間的優點,因此性能遠超過CH-46海武士直升機。據美國國防部評估:引用此等 新式登陸工具將可減少敵海岸防禦能力六倍,就攻者言,更能掌握主動,發揮奇 襲之功,而就防者言,如何發揮機動打擊、速決、殲滅效能,則須另題研討。 伍、第一、二次波灣戰爭聯合兩棲作戰的運用 傳統兩棲作戰多在距岸5浬內,以水面突擊為主發起攻擊。但因應直升機、氣墊登 陸艇及登陸車之發明,未來兩棲作戰突擊方式亦產生革命性的變化,最主要的是 增加了空中垂直登陸的作戰行動,配合水面突擊,行成空海鉗形攻擊之勢,而兩 棲作戰火力支援的變化亦從二次大戰以後,因飛彈之發明,使得海軍作戰觀念逐 漸改變,巨大口徑的艦炮,固為兩棲作戰火力支援最經濟有效的利器,但對現代 海戰戰場而言,已喪失存在的價值,那種敵對雙方艦艇,以主炮互相轟擊來決定 勝負的海戰方式,已成歷史。 由於傳統兩棲作戰中,緩慢而龐大的運輸船團,將成為現代核子武器最佳的攻擊 目標。因此未來兩棲作戰的海上運動方式,必將趨向於分散裝載、分區疏散集結 ,藉現代化艦艇之快速機動性,迅速發起攻擊,一舉攻佔灘頭,達成任務,以尋 求在核戰威脅中最低的易損性。而兩棲登陸舟車(如AAAV)、船艇之精進發展,更 不容忽視,在第一、二波灣戰爭中美軍聯合兩棲作戰運動及關鍵因素為超越地平 線的投射兵力及海上基地的驗證。而超視距登陸理論又稱為超地平線登陸理論, 此兩棲作戰主要特徵係人員換乘與舟波編成均在敵方岸上感測器可及範圍外的海 區進行。相對的,傳統登陸理論主張的人員換乘與舟渡編成係於距岸數浬進行。 超視距登陸理論的出現係與超視距攻擊武器的發展息息相關,採行此種方式遂行 兩棲登陸具有「安全性高」與「奇襲性佳」的雙重優點。即令如此,超視距登陸 理論仍有其先天上的弱點,此即提供火力支援的海軍艦艇由於經常處於岸射攻船 飛彈的射程內,因此必須承擔可能遭其中創或擊沉的高度風險。另一方面,即使 兩棲登陸的發起遠在視距範圍外,但當兩棲突擊載具放出後,兩棲登陸艦的位置 極可能很快地暴露,招致敵方空中兵力攻擊〔註三十〕。 針對中共在1980年代中期開始發展下一代戰爭的能力,對內有時稱「點穴戰爭」 〔註三一〕。偶而稱「針頭攻擊」,對外稱「信息戰爭」(Informetion Warfare )。美國五角大廈1997年秋估計中共獲此能力最快將在10-12年之後。美方稱中共 此觀念為「不對稱戰爭」(Asymmetrical Warfare)。採「以弱戰強、避實擊虛」 之意。也有美方學者稱此發展為中共之「軍事事務革命」(Revolation in Milit ary Affairs),中共可能以「蛙躍式」(Leaprogging)的研發突破瓶頸,以獲此能 力。在點穴戰科技競賽裡,中共解放軍認為「各國軍隊站在同一起跑線上」,在 1950至1960年,中共躍身核武俱樂部,這種「第三波武力」,有別於火炮(第一波 )和核彈(第二波),所用之工具包括打擊準備的「硬殺」武器和無傷設備或人體的 「軟殺」武器。前者如巡弋飛彈、反輻射導彈;後者,包括電腦病毒、電子干擾 武器、定向能武器(Directed Energy Weapons)和不定向能武器如電磁脈衝(Elec tromagnetic Pulse:EMP)。定向能武器有鐳射(LESER)、微波(Micro-Were Beam) 、粒子束(Particle Beam)高能射頻(High Energy Radio Frequency: HERF)武器 等。點穴戰爭的戰略目標是破壞或操縱敵人的指揮中心、人造衛星、電話網、油 氣管道、電子網、交通管制系統、國家資金轉移系統、各種銀行轉帳系統和衛生 保障系統,對戰術而言,點穴戰爭的目標是戰場上敵人的指揮所和作戰平台(飛機 、船艦、火箭發射站等)雷達等〔註三二〕。 中共所謂的點穴戰對聯合兩棲作戰中指揮管制協調破壞性,是作戰成功的關鍵, 可由第一次波灣戰爭中,聯軍兩棲特遣部隊為確定聯合空中作戰指揮部的目標, 選定的過程中是否能滿足兩棲特遣部隊需求,所以檢派海軍和陸戰隊軍官組合一 個聯合兩棲特遣部隊目標選定小組,將研定之目標及報告交於利雅德的聯合部隊 空中作戰指揮部,請求其納入申請攻擊目標納入空中戰術計畫中〔註三三〕。若 是中共運用點穴戰針對我國軍快反部隊指管系統實施打擊,則是會造成我軍處於 極不利的戰略態勢。 陸、結語 戰爭運用的方式來自對理論的認知和理解的程度,而對各種作戰方式的革新,驗 證理論的優點與缺點,如馬漢的海權論中對登陸部隊與艦隊是否「搭載同行或分 別運動並不沒有一定的律定」,必須視作戰任務性質、敵情威脅、裝載的輸具、 通信能力、作戰部隊的規模、科技發展的程度等因素考量,而戰爭型態因作戰工 具而改變,但理論的運用方式是不變的,美軍聯合兩棲作戰的能力驗證是具指標 性,因聯合兩棲作戰的任務是具有一定的模式可循的,而其作戰亦有其限制,如 天候、科技發展、輸具改變、突擊方式、敵我雙方作戰與指揮管制限了運用兩棲 作戰範圍與效果。 兩棲作戰是一種比科技、裝備、技術、指揮的作戰方式,遠較地面作戰、空中作 戰、海上作戰、特種作戰更為複雜,因其涵括了上述作戰的特質,也是聯合作戰 的典範,統一各軍種戰力轉化成對敵的打擊力與摧毀度,而聯合兩棲作戰就具備 該性質,結合海軍艦船需求、登陸部隊規模、火力支援的程度(海、空火力)、輸 具的運用與兵力投射,到部隊集結-裝載-海上運動(由海至岸、岸至岸)等必須 精密的計算和廣泛的協調,使參與聯合兩棲作戰的執行任務順遂。 指揮管制協調在聯合兩棲作戰是重要關鍵,而指揮管制的構成條件為通信連絡, 所以要有更強大的指揮與管制,其基礎建立在高科技上,使敵人無法偵知我軍行 動,而產生盲目部署造成錯誤,有利聯合兩棲作戰的執行,美軍聯合兩棲作戰, 檢視戰史檢討理論缺失,從傳統登陸理論演繹出,兩棲機動、超視距的兩棲突擊 、海空一體等作戰理論,其中心考量是敵人威脅能力而運用,如第一次波灣戰爭 ,伊拉克尚未發展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美軍則採用傳統的兩棲作戰,相距十年後 ,因美軍情報顯示,伊拉克具有生化武器,第二次波灣戰爭則採兩棲機動與視距 外的兩棲作戰方式,面對同樣的敵人,採取不一樣的兩棲作戰理論,其原因為科 技發展會造成敵情威脅的差異與改變。無論何種作戰方式,均講求速度、火力與 機動力,而美軍聯合兩棲作戰更我國軍應學習對象,方可在未來的台澎防衛作戰 中運用奇襲來犯敵軍,奠定先勝之機。 註一:李達哈特著,鈕先鍾譯,《戰略論:間接路線》,台北,麥田出版社,民 國85年,頁29。 註二:林柏格(Michael Lindberg)、陶德(Daniel Todd),《近岸、近海及遠洋艦 隊》,台北:國防部史編室譯印,2005年12月,頁23。 註三:比爾•歐文斯、愛德華•奧佛列,《軍事事務革命:移除戰爭之霧》,台 北:麥田出版社,2002年,頁12。 註四:郭龍春,<從克勞塞維茲『作戰重心』探討韓戰「仁川登陸」>,桃園: 《國防雜誌》,第20卷,第12期,民國94年12月,頁54。 註五:蔣仁符譯,<未來兩棲突擊作戰>,《海軍學術月刊》,第39卷,第6期, 民國94年6月1日,頁96。 註六:雷天霖、高一中譯,《海權史(上)》,海軍學術月刊社發行,民國82年6月 ,頁1。 註七:劉富本著,《國際關係》,台北,五南圖書出版公司印行,民國88年,頁 9。 註八:同註一,頁29。 註九:《美軍聯合兩棲作戰準則》,頁12。 註十:同註九,頁12。 註十一:同註九,頁13。 註十二:聯合兩棲作戰教則草案,國防部編。 註十三:同註九:頁35。 註十四:Coline S. Gray著,陳重廉譯,《海權與戰略》,(台北:海軍學術月刊 社),民國81年6月,頁32。 註十五:鈕先鍾,《西方戰略思想史》,(台北:麥田,民國84年),頁395。 註十六:齊鴻章著,《海防與國防建設之研究》,(台北:國防研究院,民國56年 7月),頁3;轉引劉達材著,〈贏得冷戰勝利的海洋戰略〉,《第二屆廿一世紀海 權研討會論文集》,(台北:淡江大學國戰所,民國81年7月),頁19。 註十七:馬漢著,楊鎮甲譯,《海軍戰略論》,(台北:軍事譯粹社,民國68年5 月1日),頁77。 註十八:劉達材著,<贏得冷戰勝利的海洋戰略>,《第二屆廿一世紀海權研討 會論文集》,(台北:淡江大學國戰所,民國81年7月),頁19。 註十九:The Development of Naval Thought: Essays by Herbert Rosinski, B. Mitchell Simpson III (Newport, U.S. Nsval War College Press, 1977), p.26. 註二十:彭歌譯(Dr. Robert B. Dowms原著),《改變歷史的書》,42版,(台北 :純文學,民國70年7月),頁145。 註二一:鈕先鍾著,《國家安全與全球戰略》,(台北:軍事譯粹社,民國77年1 0月),頁30。 註二二:馬漢著,鎮甲、楊珍譯,《馬漢海軍戰略論》,國防部發行,頁134。 註二三:同註二二,頁135。 註二四:李達哈特著,鈕先鍾譯,《戰略論:間接路線》,(台北:麥田出版社, 民國85年),頁72。 註二五:《海權與戰略》,海軍學術月刊發行,民國81年6月,頁25。 註二六:同註二五,頁262。 註二七:同註二五,頁298。 註二八:同註二五,頁299。 註二九:溪明遠譯,《冷戰中的兩棲部隊》,海軍學術月刊社發行,民國87年6月 ,頁4。 註三十:李堂杰,<當今世界四種兩棲作戰理論(二)>,《現代軍事》,(1995年 5月),頁48-50。 註三一:林中斌著,《核霸(專文:點穴戰)》,台灣學生,1999年2月,頁2。 註三二:林中斌著,《核霸:透視跨世紀中共戰略武力》,台灣學生,1999年, 頁2。 註三三:《波灣戰爭檢討報告書》,國防部史編局譯印,頁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