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領導箴言與實踐之研究 潘憲榮 提　　要： 一、領導的要旨是領導者以個人的人格特質、領導方法以激勵士氣帶領團隊達成 任務，它一是種科學，也是一種藝術。 二、在部隊裡均會流傳著許多有關領導統御的箴言，這些箴言皆是前人經驗的累 積，對領導者與被領導者，都具有相當大的啟示作用。 三、軍事領導者的角色定位：戰場指揮官、操場的教練、生活的照顧者、紀律的 維護者。 四、精進領導統御的具體作為：(一)加強領導統御教育。(二)引進新的領導觀念 。(三)加強案例教育。(四)強化經驗傳承。(五)長官以身作則 關鍵詞：領導統御、人格特質、激勵士氣 壹、前言 軍隊是一個嚴謹的團體，必須擔負艱鉅的使命，因此必須有優秀的指揮官方能建 構一支戰力堅強的部隊。優質的領導模式是一種理論、經驗與實踐相結合的行為 表現。軍隊中流傳很多有關領導的箴言，大多是前輩智慧與血汗的結晶，殊值吾 人探究。本論文研究採下列方法： 一、文獻分析法(Documentary Research) 透過文獻資料分析，了解資料的正確性與實質意義。 二、歷史研究法(Historical Method) 結合戰史，探討指揮官的領導藝術。 三、歸納法(Inductive Method) 將有關領導方面的箴言做歸納整理，分析其在領導行為的意義。 貳、相關文獻與理論探討 不論古今中外，有關領導方面的論述非常多元，但內容精義頗多相通之處，列舉 如下： 社會科學大辭典：「領導是多少帶有集體活動的自願努力，以獲得既定之目標。 領導是一種集合的無形影響力，在社會行為的互動中，發生共同的情感，以從事 並完成客觀目標之工作。〔註一〕」 威廉•柯漢(William A. Cohen)認為：「領導是如何將其他人的潛能激發出來， 達到極限，進而完成最艱難的任務、目標，或是企劃案等。〔註二〕」 賀蘭德(Hollander)：「領導是一種藝術，透過組織各成員的互動互助，為達成共 同目標做決策、督導與執行之行為。〔註三〕」 巴頓將軍：「領導是用言教、身教、訓練與紀律、人格影響及關心士兵福利，帶 領部屬達成艱鉅的任務。〔註四〕」 國軍軍事準則指出：「領導是軍隊精神力凝聚、增長與發揚的張本，主在知兵心 ，引導所屬個性，朝向正確方向發展。所以，領導統御不僅是一種科學，而是適 切使用指揮權力，掌握群眾心理，發揮人性潛力，啟導人類行為的一種藝術。」 美軍領導統御教程(Army Leadership)：「領導統御是藉提供目的、指導和作為動 機以影響其他人員完成任務和改善組織。」「領導統御是藝術與科學兩者的結合 。它必須是連續性的研究、勤勞的工作，以及經常性的實踐。〔註五〕」 綜上所述，領導的要旨是領導者以個人的人格特質、領導方法，激勵士氣帶領團 隊達成任務；領導是一種科學，因為領導必須有目標、計畫、執行與考核才能達 成使命；也是一種藝術，因為領導的對象是人，必須透過激勵、溝通、協調、整 合，才能提高團隊的士氣。 參、軍事領導箴言 「領導統御」是軍隊精神戰力凝聚、增長與發揚的張本，主在知兵知心，引導部 屬個性，朝向正確的方向發展〔註六〕。長久以來，在部隊裡均會流傳著許多有 關領導統御的箴言，這些箴言皆是前人經驗的累積，對領導者與被領導者，都具 有相當大的啟示作用。列舉如下： 一、兵隨將轉－沒有不會打仗的士兵，只有不會領導的將領 一個部隊的士兵是否驍勇善戰、士氣高昂，取決於領導者的領導風格及旺盛的企 圖心，所謂「由一頭獅子帶領的一群羊，將戰勝由一隻羊帶領的一群獅子。〔註 七〕」、「強將之下無弱兵」就是在說明「兵隨將轉」之意。 例如美國的巴頓將軍是一位「敢秀、熱情、大膽」的領導人，其部屬受其影響， 個個也都是勇敢、豪邁的熱血男兒。在部隊中，指揮官要擔負著決策、執行、成 敗之重責大任；因此，「國軍教戰總則」特別強調：各級幹部為軍隊指揮之樞紐 ，士氣團結之核心。凡事必須主動積極，率先躬行，為部屬之表率，以培養其自 動自發與實踐篤行之精神；戰時更須定靜安慮，沉著指揮，尤其是戰況慘烈之際 ，更應不避艱危，親臨前線，鼓舞士氣，堅定有我無敵，奮鬥到底之意志。 因此，身為領導人必須了解，部屬往往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在一個團隊 中，部屬的表現與領導者的期望值成正比。領導者希望團隊成為鋼鐵勁旅或是烏 合之眾，完全掌握在自己的觀念及領導風格中。 二、抓兩頭帶中間－讓好的更好，差的變好 軍中成員原本就是良莠不齊，如何「因才施教」是領導統御的重點。一般而言， 任何團隊的成員可區分為優秀精英、普通大眾及表現較差人員。領導者的領導統 御應置重點於「兩端」，即抓住一端優秀精英造成正面的影響，帶動良好的風氣 ，另抓住較差的一端將其轉化，減少負面效應，至於普通的大多數則依制度及規 定順利運作即可。基本上，任何團隊都有特殊份子，如何增加這些人的正面影響 力，減少負面影響，皆考驗著領導者的智慧。以比爾蓋茲的微軟公司為例，其對 表現優異者採取重賞措施，而對工作績效最差的5%者則予以淘汰，此種做法即在 保持團隊的活力。因為一個團隊若好壞不分，大家一起和稀泥，最後必然劣幣驅 逐良幣。在管理學上有所謂的「木桶定律」，即是指一個木桶的容量，取決於最 短那一片。意指組織的品質與水準，往往取決於最劣等的那一部分，也就是「一 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之意，因此，領導者必須快速補救組織的缺失，以免團隊 受其影響。 由於領導者帶動的是團隊而不是個人﹔因此，只要能把握「抓兩頭帶中間」的要 領，即可讓團隊進步、創造績效。 三、「是、不是、沒有理由」—服從是軍人的天職 「是、不是、沒有理由」這是軍人入伍時需學會的第一句答話，目的是要培養勇 於負責的精神，因為「服從」是責任的象徵，卡爾•勞恩曾指出：「軍人第一印 象功課就是服從。因為，團體的驚人力量，來自於個體的服從。高層的意識藉著 下屬的服從，就能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註八〕」 俗話說：「失敗的人找藉口，成功的人找方法。」如果一個單位的員工，動輒找 理由，自然無法創造優異績效；軍隊更是如此，因為在戰場上只有第一，沒有第 二，而只會找理由原諒自己錯誤的團隊，通常是失敗的一方。在美國西點軍校的 新生，往往要花一年的時間從生活自律、處理壓力、善用時間……等各個層面學 習服從；但西點軍校的服從不是盲從，而是在服從的同時「審時度勢」，訓練解 決問題的能力。服從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靠後天養成的〔註九〕。身為一名忠 誠的服從者，能愉悅地接受命令，從不錯過掃除障礙的機會﹔如此，日後才會成 為一位出色的管理者〔註十〕。 四、跟我來，看我的 以身作則是領導的不二法門，是激勵士氣最重要的法寶。「國軍準則」特別強調 ：「以身作則」為領導統御第一要義，各級指揮官平日的生活、行動、語言和氣 度；戰時所表現的決心、魄力、勇氣和卓越的指揮才能，都要做部屬的楷模。特 別在戰鬥中，指揮官奮戰到底，為任務犧牲一切的堅定決心，身先士卒，履險如 夷、指揮若定的從容態度，最能使部屬心悅誠服，而樂於效命。 以色列四周敵國環伺，卻仍能屹立不搖，其主要原因就是領導者「以身作則」的 領導風格，以色列軍官的口頭禪是「跟我來！」因此，在每一場戰役，以色列軍 官的傷亡比例概為士兵的3∼5倍。例如1948年第一次以阿戰爭(亦稱巴勒斯坦戰爭 或獨立戰爭)，以色列一個據守山頂的連隊，面對強勢攻堅的阿拉伯聯軍，已是彈 盡援絕，連長衡量眼前局勢，認為只有快速撤退，方能保住大部分士兵的生命， 但必須有一個阻擋追兵的後衛，才能讓其他人安全退下山坡，連長知道，留下的 後衛必定會全被殲滅﹔因此，他下令由自己和軍士官組成後衛，讓士兵們先行撤 退，最後連長、三個排長、九個班長中除一人外全部陣亡，這段戰史寫下「以身 作則」最悲壯的典範〔註十一〕。而連長這道：「所有兵士一律撤退，由全體長 官掩護之」 的命令文，亦從此成為每一個以色列訓練班隊的經典教材。 五、訓練是士兵最大的福利 戰場上充滿著危險、震撼，如何讓士兵「藝高膽大」，面對各種挑戰與危機時能 沉著應戰，是指揮官不可推卸的責任。「訓練是士兵最大的福利」這句話絕非唱 高調，因為訓練不確實，就如同一台組裝不完整的機器，運作時必定是狀況百出 。「國軍教戰總則」就指出：「訓練乃戰力的泉源，戰勝之憑藉，全體官兵應本 良知血性，自覺自動，從事訓練，期成勁旅。軍隊訓練以準則為依據，以練力、 練技、練膽、練心、練指揮為要著，務期求實求精，從嚴從難，以建立國軍訓練 之優良傳統，培養勇猛頑強之戰鬥作風。尤須針對敵情，摩擬實戰，以實人、實 物、實時、實地、實情、實作，採對抗方式勤訓苦練，以達超敵勝敵之目標。」 蔡鍔將軍曾言「要使軍人效命於疆場，允宜平時竭盡手段，以修養其精神，鍛鍊 其體魄，嫻熟其技藝，臨事之際，乃能有恃以不恐」〔註十二〕。巴頓將軍亦言 ：「一品脫的汗水可以挽救一加崙的鮮血」〔註十三〕。此皆在說明訓練是提昇 戰力的不二法門。例如越戰時，曾經有一位士兵在戰場上因臥倒姿勢不正確，以 致腳踝受傷，經檢討結果發現，即在於平時訓練不夠落實。由此可見，「平時多 流汗，戰時少流血」是一句非常實用的箴言。 六、幹部把心交給士兵，士兵把心交給國家 領導者是以法定的職掌、個人的領導風格，帶領部屬達成組織任務；幹部平時能 與部屬同甘苦，戰時部屬方能與幹部同生死、共榮辱，故「領導統御」特需強調 「生活在一起」、「戰鬥在一起」、「成功在一起」的理念；各級指揮官更應有 一切以士卒為優先的觀念，「飢不先食、渴不先飲、寒不先衣、勞不先息」，如 此才能練成一支團結鞏固，士氣高昂，戰必勝、攻必克的勁旅〔註十四〕。 「聯邦快遞」(FedEx)的創始人弗萊德．史密斯(Fred Smith)曾擔任海軍上尉，也 曾打過越戰。他說：「我在陸戰隊的最大收穫，就是學會照顧部下。這是領導統 御的首要課題，也是營造高效率團隊的不二法門。身為幹部需具備許多條件，但 沒有一點比「會照顧部下」更重要，這也帶給我莫大的啟示……聯邦快遞的業績 能蒸蒸日上，都要歸功於昔日的歷練。〔註十五〕」領導人真誠的關懷，部屬必 能感受得到，不論是軍隊或企業，領導者能將部屬視為親人，部屬當然也會真心 回報。 七、求死必生，求生必死 「求死必生，求生必死」是一種犧牲、奉獻、不怕難、不怕死的精神。由於軍人 的事業是在戰場上，故身為軍人必須認清生命的意義，打破生死觀念，做到「義 當生則生，義當死則死」，如此內心自然充滿一股浩然之氣，即使臨大敵仍能凌 厲無前，受挫時亦可再接再厲，以達成使命方休。 英國名將蒙哥馬利在擔任第八軍團司令之前，八軍團士氣低落，常被德國隆美爾 將軍打得落花流水。待蒙哥馬利上任之後，便下令：「從現在開始，一律不準撤 退，即使遭受納粹的襲擊，還是不准撤退。」他還說：「與其茍延殘喘當逃兵， 不如爽快一點當烈士。」之後，當第八軍團與德軍再度發生亞拉曼戰役(EI Alam ein)時得以重創德軍，足見「求死必生，求生必死」的意義〔註十六〕。 軍中倫理特別強調生與死的問題。「死有重於泰山，輕於鴻毛」，因此軍人必先 了解：為誰而戰？為何而戰？如果能「以吾人數十年必死之生命，立國家億萬年 不拔之根基。」則其死得非常有價值。對企業界而言，「求死必生，求生必死」 亦有相同的意義，因為員工若願意為公司打拼、賣命，這家公司必然能創造卓越 的績效；相對的，如果員工只會斤斤計較於個人的小利，則這家公司絕無前途可 言。 八、榮譽是軍人的第二生命 榮譽可以激勵士氣，塑造牢不可破的力量。運動員為了榮譽在比賽時拼全力，軍 人在戰場上為了榮譽不怕死。榮譽能提高團隊的形象，增進團結的力量。美國的 綠扁帽、游騎兵、三角洲……等特種部隊，在訓練期間或執行任務時均非常危險 及辛苦，但仍吸引許多年輕菁英加入，主要原因不在於待遇的多寡，而是「榮譽 」。 榮譽是軍人的第二生命，缺乏榮譽的軍隊就像公司沒有形象品牌一樣，會喪失群 眾的信心及向心。美國西點軍校新生入學，首先要接受16小時榮譽教育，教育內 容是用具體事例說明珍惜榮譽、爭取榮譽、創造榮譽、保持榮譽的重要性和方式 ，以及榮譽感對一生的好處。然後，以不同的方式將榮譽教育系統地貫穿於教育 訓練及生活中，目的是要讓每位學員逐步樹立一個堅定的信念，即「榮譽是西點 的生命」〔註十七〕。 九、軍紀是軍隊的命脈 軍紀是軍隊的命脈，也是領導統御的必備條件。由於在戰場上，各部隊所遂行的 任務不盡相同，遇到的狀況也不一樣；因此，上至將帥，下至士卒，脈絡一貫， 萬眾一心，遵從一定方針，取決一致行動，實為軍紀是賴。而建立軍紀的要素， 則在於高度的榮譽感與一致的三信心〔註十八〕。 美國軍事準則指出：領導的優劣，可從軍紀、士氣、團隊精神及工作效率上表現 出來。例如1942年盟軍第二軍團在北非與德軍作戰，卻接連吃了好幾回敗仗，以 致士氣低落、軍容散漫、服儀不整，當巴頓將軍調任該軍團時，看到的是一群雜 亂無章的散兵，於是巴頓將軍將整頓軍紀視為第一要務，他從整理儀容做起，規 定每一個人要戴鋼盔、打綁腿；違者，軍官罰款50美金，士兵罰25美金，他還常 常到各單位檢查內務，對未按規定者必予以懲處。在巴頓將軍的雷厲風行下，第 二軍團煥然一新，軍容壯盛，士氣大振，之後在蓋塔爾戰役一舉打敗德軍〔註十 九〕。由此可知，軍紀是戰力發揚的根本，無紀律就無戰力。 十、內部管理做得好，軍紀士氣自然好 在內部管理方面部隊強調：四清(三餐、就寢前清查人數)、二點(早、晚點名)、 三找(找優點表揚、找缺點改進、找問題解決)、六查(查人數、查水電、查械彈、 查衛哨勤務、查教育訓練、查糧秣)，這些作為主要是在做好內部管理。內部管理 是領導統御的基本工作，內部管理做得好，軍紀士氣自然好。在生活上軍隊講求 「簡單、樸素、迅速、確實」，在設施上要求「不破、不爛、不歪、不斜」。這 些都是壯盛軍容的要件，不容敷衍應付。 日本企業界提倡的5S，主要目的就是在做好內部管理，以提高工作效率。５Ｓ包 括整理(Seiri)、整頓(Seiton)、清掃(Seiso)、清潔(Seiketsu)、素養(Shitsuk e)。至於軍隊內部管理的要旨即與5S相同，在建立嚴謹而有紀律的生活，軍隊的 內部管理與戰力息息相關。例如1904年的日俄戰爭，因日本官員看到俄軍艦砲的 砲衣有灰塵，推斷俄軍的內部管理欠落實，戰力不強，可放手一搏，果然，兩軍 對陣，俄軍不堪一擊，落荒而逃。 肆、軍事領導者的角色定位 一、戰場指揮官 戰場指揮官的角色是軍事領導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角色。Edgar F. Purything﹐ JR.在「為將之道」書中，描寫一位凱旋歸來的弟兄寫信給克里奇將軍表達對他的 崇敬與感謝〔註二十〕： 親愛的克里奇將軍，在「沙漠狐作戰」之後，我發了一封電子郵件給何能將軍說 ：『謝謝你告訴我們如何從事這次戰爭。』他的回答是：「不必驚訝，我們都是 克里奇將軍訓練出來的。」如您所知，所有的任務都是在夜間飛行－沒有損失， 十分完美的成績──再次深深地感謝您。只是希望更多的人知道。很多太太們歡 迎他們的先生們平安回家，孩子們歡迎他們的爸爸回家，這全都是你的功勞。我 謹代表他們全體謝謝你。 軍事領導最主要的任務是做好戰場指揮官，戰場充滿危疑震撼，任何決策均有可 能是戰爭勝負的關鍵。美國1990年波灣戰爭指揮官史瓦茲科夫將軍，回憶當時的 決策狀況。「我在波灣戰爭時期睡得很不好，即使在計畫已經完全定案後。每晚 我會躺在床上問我自己，我忘了什麼？我疏忽了什麼？或是有什麼事我可以做得 更多？然後我會出去再一次的檢視地圖。我想如果你真的關心這些士兵們，你會 有這樣的自我要求。〔註二一〕」指揮官肩負戰爭勝敗之責，必須有超人的毅力 與智慧。孫子言：「知兵之將，民之司命，國家安危之主也。」 二、操場的教練 教練的特色在於本職學能、參與及成長。 在二次大戰期間，美國陸軍延攬了61位心理學家，出了一本書：《勇士們的心理 學》(Psychology for the Fighting Man)。書中分析訪談幾千名官兵有關「領導 統御」的問題，看看哪些人是他們心目中的好長官要具備哪些條件，才夠資格來 領導別人？」結果排名第一的是長官的「本職學能」〔註二二〕。 崇拜英雄是現代社會的一個特徵，如果你能表現出「跟我來，看我的！」必定能 獲得部屬的向心與信心。指揮官的本職學能優異，不但可以指導部屬，而且可以 讓自己非常進入狀況，贏得部屬的信任。 三、生活的照顧者 「勇士們的心理學」所研究分析「心目中的好長官」，排名第二到第十五，其中 有四點都與「生活」有關〔註二三〕： (一)關心士兵的生活起居、軍中福利等。(排名第二) (二)有耐心為部屬解答疑惑，亦有快刀斬亂麻的魄力。(排名第四) (三)不會濫用威權，全然不顧一個「理」字。(排名第六) (四)當部屬圓滿達成任務時，會適時給予嘉勉。(排名第七) 由上述資料可見，好的長官有時需如保姆般的細心，重視部屬的生活起居，讓其 感受到長官的關愛 1991年，有兩位美國的戰地記者深入前線，實地採訪官兵。他們分別是傑克•安 德森(Jack Anderson)和戴爾•艾塔(Dale Van Atta)。隨行人員當中，還包括全 國性報導「華府木馬」(Washington Merry-Go-Round)的專欄記者。他們後來出了 一本書，披露史瓦茲科夫(H.Norman Schwarzkopf)將軍所不為人知的一面。他們 挖掘到哪些內幕？多半是陸軍第二十四步兵師(機械化師)官兵對這位老長官的津 津樂道。史瓦茲柯夫做過第二十四師的師長，這個師後來曾參與波灣戰爭，成為 打擊伊拉克的主力。這兩位記者獲得的訊息是： 「史瓦茲科夫非常剽悍，典型的魔鬼班長，但是他對官兵的照顧也是最好的。以 前在史都華堡(Ft. Stewart)被他帶過的部屬，都推崇他是『美國大兵的奶媽』。 他總是把每一位士兵呵護得無微不至……」除了殷切照顧每位士兵的生活起居， 史瓦茲科夫也特別關心部屬的前程。他們就發現跟他打過「沙漠盾」(Desert Sh ield)以及「沙漠風暴」(Deer Storm)的幹部，幾乎每個人都升官了，包括經常被 他叫去「立正訓話」的部屬〔註二四〕。 嚴師出高徒，愛之深、責之切，正是史瓦茲科夫將軍的寫照。指揮官令人推崇與 懷念的不是「官階」，而是他將袍澤視為自己的家人的「用心」。史瓦茲科夫視 士兵如自己的親人予以關懷照顧，建立了一之鋼鐵勁旅。剽悍的將領不只是要有 嚴格的紀律與訓練，更要有熱誠和關愛的心。 四、紀律的維護者 軍隊肩負艱鉅的任務，沒有紀律就沒有戰力。因此指揮官不論心中多麼有愛心、 耐心都必須擔負維護紀律者的角色。從戰史上觀之，絕無一紀律渙散，又能打勝 仗的部隊。 指揮官平時嚴格要求士兵的紀律，戰時才能充分發揮戰力；只有平時多流汗，戰 時才能少流血。 伍、結論與建議 一、結論 廿一世紀是執行力的時代，沒有執行力就沒有競爭力。換言之，一個團隊要能永 續經營必須有優秀的領導人。總結如何成為優秀領導人最基本的要項，分述如下 ： (一)領導者先要以成為優秀的領導人自我期許 拿破崙曾言：「我成功是因為我想成功。」如果領導者有成為優秀領導人的期許 ，他的領導風格自然會朝正向發展。反之亦然。 (二)領導的成效必須持恆的經營才能顯現 領導的成效非一蹴可幾，必須耐心的經營，才能彰顯。只有真心誠意的灌溉，才 能建立同甘共苦的情誼。 (三)領導者的威信來自誠信 領導者的地位，只是有形的職務，其是否能獲得部屬的心悅誠服，則來自他的誠 信。因此領導者必須注意個人的品德修養，做到以身作則，言行一致。 (四)激勵比約制更能創造績效 制度與法規只能規範部屬，避免犯錯，但不一定能鼓舞其創造績效；激勵不但可 凝聚其向心，更可開發潛力追求卓越。 (五)領導者要自我成長 學習型的組織有助於團隊總體戰力的發揮，而學習型的組織文化，必須由領導者 帶頭推動；因此，領導者要懂得如何自我成長，進而帶動團隊的成長。 二、建議 (一)加強領導統御教育 軍校養成教育應將領導統御課程納入授課重點；另外領導統御可以透過教育培養 ，例如自治幹部實習制度有助於領導統御的實務歷練。 (二)引進新的領導觀念 隨著時代的變遷，軍中應引進新的領導觀念，活絡領導思維，才不會流於保守、 僵化。 (三)加強案例教育 軍中應蒐集相關領導成功及失敗案例，彙編成冊，提供各級幹部妥善運用。 (四)強化經驗傳承 有很多領導經驗是無法由課程的理論中獲得，必須透過經驗傳承，體會其中奧妙 。 (五)幹部以身作則 領導統御是「身教重於言教」、「行動重理論」的科學與藝術，幹部能以身作則 ，自然能培養良好的組織文化。 註一：張潤書，《行政學》，(台北：三民，1998年)，頁393。 註二：William A. Cohen著，陳柏蒼譯，《魔鬼式領導》，(台北：正中，2002年 )，頁1。 註三：洪榮昭，《主管領導力激發與培育》，(清華科學管理圖書中心，1988年) ，頁4。 註四：7. Edgar F.Puryear.Jr著，李則芬譯，《十九顆星》，(台北：黎明文化 ，1986年)，頁236。 註五：趙本立譯，《美軍領導統御教程》，(大屯出版社，2004年)，頁9、159。 註六：《國軍軍事思想》，(國防部，1980年)，頁161。 註七：徐懷謙，《戰爭的智慧》，(高雄：派色文化，1995年)，頁287。 註八：LARRY DONNITHORNE著，龍靖譯，《西點鐵則》，(台北：智言館，2005年 )，頁20。 註九：Robart L.Taylor & William E.Rosenbach著，史政編譯局譯，《軍事領導 》，(台北：史政編譯局，1980年)，頁30。 註十：同註九，頁32。 註十一：Edwaro Luttwak Dan Horowitz著，龐祖戡譯，《以色列的國防軍》，( 台北：黎明文化，1985年)，頁66。 註十二：同註七，頁328。 註十三：同註二，頁334。 註十四：同註九，頁163。 註十五：同註二，頁46。 註十六：同註二，頁235。 註十七：同註九，頁51。 註十八：同註九，頁164。 註十九：同註九，頁39。 註二十：Edgar F. Purything﹐JR.著，陳勁甫譯，《為將之道》，(台北：麥田 ，2002年)，頁258。 註二一：同註二十，頁76。 註二二：同註二，頁65。 註二三：同註二，頁66。 註二四：同註二，頁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