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雷作戰,是越戰中美軍對付北越進犯的一項空中行動代稱,此一行動於1965年3月2日正式開始,在首次的任務執行後,也就表示著後續一連串以政治考量為主軸的空中行動將接踵而來。相關任務中所要攻擊的目標物、時間以及在執行上的其他細節,都是由華府方面來做裁決,首次的任務僅有兩個目標物,均位於南北越非軍事區的北面附近,相較於戰場上其他的軍事目標卻顯得較為次要。而敵人真正重兵所在的北越首府河內(Hanoi)和海防(Haiphong)兩座大城,卻未見規劃於目標之列,甚至看不出可對其造成任何威脅,以軍事專業的論點而言,這真是一次奇怪開戰的 方式。   美國空軍所屬的F-105雷長式、F-100超級軍刀和B-57同溫層堡壘等戰轟機機群,負責攻擊位在非軍事區北面10哩的榮邦(Xom Bang)的一個彈藥補給庫。同時,美海軍及南越的戰機則負責轟炸距非軍事區65哩的廣丘(Ouang Khe)海軍基地。下一次滾雷作戰的空中任務則是大約於兩週後執行,同樣是攻擊距非軍事區不遠的次要軍事目標。當時美國駐南韓大使(曾任美國參謀聯席會主席)麥斯威爾泰勒將軍(Maxwell D.Taylor)就質疑如此的空中行動,敵人是否真能被我方所壓制﹖他表示:我深怕自滾雷作戰的空中行動執行迄今,在他們眼中只不過是零散的幾個雷聲罷了!當時 擔任美國太平洋指揮部指揮官關特夏普將軍(Grant Sharp)說:北越人很有可能還不知道我們的機群正在攻擊他們的一些據點,因為這些地方根本對他們無關緊要。   整個滾雷作戰空中的行動持續了超過三年的時間,此項行動也名列為美國史上在單一地點執行最久的空中作戰行動,所投放炸彈的總數也遠超過第二次世界大戰美軍所投到歐洲戰場的總合。值得爭議的是,此項空中行動於1968年終止時,卻在軍事上沒有達到在戰略上任何的成果,因為它並未能使北越屈服退出戰場,也未能嚇阻河內方面對南越部隊和硬體設施的破壞滲透。自始至終,滾雷作戰的任務行動一直受到節節升高的政治力量所阻礙,這些來自政治上的考量因素直接削弱了空中攻擊所能帶給戰場的影響力,同時也給予北越喘息及復原實力和調整佈署的時間。這其中的 種種理由,竟然還包括害怕引起支持北越的盟友如俄羅斯和中國等的對立,因而所安排的各類空中行動都被加以限制和拘束。   美國飛行員不能攻擊地對空飛彈陣地,除非它已對其發射飛彈在先。在最初的兩年,飛行員們亦被禁止攻擊敵方米格機的空軍基地,華府方面總是會經常的停止轟炸,以便確定北越的領導高層是否準備好想提出和談的訴求。一位空軍的歷史學家維尼湯普生(Wayne Thompson)在實際到過河內後回國表示:執行滾雷作戰,是美國詹森政府所策劃的一個空中行動,此行動是要執行許多計劃性但卻有限度的轟炸任務,以不致威脅到敵方政權的存在,詹森總統再三向北越共黨統治者保證,美方的軍事力量將無法對其政權構成傷害,所以他們很清楚明白其中的含意,在河內市區中的 政府建築物將不會成為被攻擊的目標。 Drift to War陷入戰爭   對美空軍飛行員而言,滾雷作戰並非他們首次在越南的作戰行動,相當多的空軍人員曾於1961年間前往訓練和支援南越的空軍﹔在1962年以前,他們多是為了緊急突發事件的需要,才執行飛行作戰任務。然而,昔日擔任美越戰戰術空軍司令威廉蒙哲將軍(Gen.william W.Momyer)說:在越戰空權所經歷的三次空中行動中,他們不允許於未有具備越南工作經驗的組員參與下,而由陌生人員擔任那次戰鬥任務行動的領隊,甚至連執行例行的訓練任務而內容僅為實彈投擲練習的架次都是如此。美國與北越彼此的衝突擴大是在1964年的8月時,當北越共軍的巡邏船於東京灣(the Gulf of Tonkin)襲擊美國海軍的船艦時變的相當明顯﹔為此,國會通過了一項決議,授權總統採用(包括軍隊的使用在內)所有必須的手段,去抵抗任何所遭受到北越方面任何的攻擊,以預防其進一步的侵略與獲得敵對盟國的協助。   美國海軍迅速的展開報復攻擊,代號為「穿箭」行動(dubbed Pierce Arrow),專司對付北越魚雷快艇基地,而美空軍則派遣大批戰轟機進駐到東南亞地區,其中B-57、F-100和F-105機隊則部署於南越和泰國的基地,這批最新抵達駐防的空勤人員很快就要面臨新一波任務的挑戰。在1964年11月,越共使用迫擊砲攻擊邊和(Bien Hoa)的美軍基地,計造成人員4死72傷及被摧毀5架B-57轟炸機的慘劇﹔無獨有偶,於1965年2月時,在波來古(Pleiku)發起坑道式的滲透攻擊中,造成8名美國人死亡和超過100人受傷﹔為此,美海軍和空軍的戰機在2月7日到11日間,亦對北越遂行 報復攻擊,代號為「燄鑣行動」(Operation Flaming Dart)。   詹森政府認為這些報復性的空中攻擊任務似乎仍顯不足,於2月13日時,一份來自總統的指示寫著:要以有步驟及有限度的空中行動計劃,來對付那些已挑選出北越的軍事目標。這樣的指示規定了--除非有進一步的通知,空中攻擊的範圍將維持在北緯19度以南,但這正好限制了美軍對付北越時,所遭遇狹長地形時應採取的空中行動。在美詹森總統個人回憶錄「至高點」(The Vantage Point)的這本書中提到:對於持續攻擊的決心下達,是因為河內方面漸次的進犯所帶來的傷亡增加,其企圖也逐漸浮現﹔美軍顧問團協助越南的作戰業務正式宣告結束(自1961年11月15日到 1965年3月1日),而美軍與越南政府的本土防禦作戰即將開始,第一波的滾雷作戰任務也已準備妥當待命出擊。 Doubts and Redirection遲疑與戰略改變   來自古老的銘訓,總是經常反覆的出現在眼前,歷史的慘痛經驗述說著美國決不能陷入在亞洲的地面作戰之中。然而,那卻正是要發生的事件。1965年3月8日,美海軍陸戰隊部署於峴港(Da Nang)以擔任該基地防空任務,他們是美國第一支在越南進駐的地面作戰部隊。當時擔任國防部長麥可蘭馬瑞(McNamara)就表示:由詹森總統批准的滾雷作戰行動,不僅只是開啟了空戰的序曲,也意外地觸發了派遣美軍部隊進入越南執行地面作戰任務的開始。在三月中旬之前,滾雷作戰在北越的南部實施了一次為期一周的任務,很明顯的美國白宮十分期望此次的任務能很快的產生預 期的成效,否則就相當的令其失望。   一份於國防部長辦公室的戰爭秘史後來被透露出來,登載於1971年的紐約時報,這份五角大廈的報告內容指出:於轟炸北越一個月後,仍然得不到其預期的回應,那就表示原先樂觀的情況將每況愈下。儘管詹森總統已經決定動用地面部隊在越南作戰,卻沒有作過公開的聲明,此項的決定係收錄於1965年4月6日國家安全會議備忘錄中,總統明令:「避免一切可能的消息走漏」。作戰部隊是在4月20日的檀香山會議中,由國防部長麥可蘭馬瑞宣佈:「美國在越南的作戰重心即日起將移為在南方的地面作戰」時被告知。位處於接近南越的目標物,將會比位處於北方的目標物優先 處理,也就是說爾後空中出擊的架次,將從原來對付北方目標所派遣的攻擊架次中再被分配出來,以滿足地面作戰的需求。   太平洋指揮部指揮官夏普將軍在事後於他名為「失敗的戰略」(Strategy for Defeat)一書中指出:此項致命的決定對於我們在最終失去整個南越的影響,就如同我們採用單一行動介入其他國家一樣深遠。詹森總統在5月12日下達停止轟炸一週的命令(此為許多類似暫停行動中的第一次),以瞭解北越方面是否因此有準備會談的意願,但是事與願違。一些更細部的空中作戰計劃在這期間仍然持續運作著,當時擔任越戰美軍第二空軍師指揮官也是後來擔任太平洋第七空軍司令約瑟莫爾中將(Lt. Gen. Joseph H. Moore)說:在空中行動展開的初期,如果在沒有向我報告將要 使用多少枚炸彈、多少架次飛機在空中執行任務、以及何時將會到達目標上空之前,我將不允許下屬派遣任何一架飛機前往北越執行任務。同樣的,如果我們預期無法準時到達目標區(不管是天氣或任何其他理由),我們也不會將任務延後執行,而是直接重新擬訂計劃再實施一次的攻擊。 Thuds, Phantoms, and Others F-105雷長式、F-4幽靈式及其他戰轟機隊的運用   在滾雷作戰當中,美軍運用了旗下擁有的各類戰機來對北越進行攻擊,其中表現最差強人意的機種就是F-105雷長式機隊和F-4幽靈式機隊。F-105s雷長式戰機在對北越的空中攻擊中共佔了75%的出擊比率,同時也是所有戰機中戰損最多的機種。據統計,在整個滾雷作戰結束後,有超過半數以上的F-105雷長式戰機是折損在戰場之中。而F-4幽靈式戰機,其性能較佳可以略勝北越的米格機,並在作戰中可同時擔任攻擊和掩護F-105機的角色﹔隨著戰爭時序的進行,F-4幽靈式戰機成為美國空軍在越戰中戰鬥轟炸機的主力機種,此由美國空軍在越戰中擊落共137架的米格戰機中,幽 靈式戰機即佔了107架足以說明。   飛行員在完成出擊北越100次完整的任務後,應該要受到相對的肯定,因為那不是一項可輕易被達成的目標。據駕駛F-105雷長式戰機的飛行員表示:當你執行到第66次任務時,理論上應該已經被擊落兩次並被救回一次。根據一份1967年5月來自國防部辦公室的報導指出:在越南戰場上,我們正面對著一個防守嚴密的空域來執行空中任務,每40架次的出擊就會令我們折損一名飛行員。空軍所屬的F-105雷長式戰機與F-4幽靈式戰機,大部分是由泰國的海外基地起飛,主要針對越共的北部與西部的所預先設定的「偵巡航線」執行既定的任務﹔海軍的飛行員則由停泊於東京灣航母 戰鬥群之「洋基指揮站」起飛,主要為對付分佈在海岸線附近的目標。   在海軍服役的機種中特別值得注意的是A-6入侵者式戰機,這是一款優秀的全天候中型轟炸機,而空軍本身除了B-52同溫層堡壘轟炸機外,戰場中並沒有其他全天候能力的戰轟機,僅允許在非軍事區以北數英哩的活動範圍內執行任務。此外那些要飛到北方參與協同或支援出擊機的計有:空中加油機、隨伴電戰機、被動反制機、救援機、偵察系統及指揮管制飛機等。   在越戰中一項重大的變革就是每天對戰鬥機的加油補給作業,戰鬥機在飛往北越的航程中,會與活動在泰國、寮國及東京灣區域內飛行的KC-135空中加油機會合並補充燃料,然後在任務執行完成後在離開前,會再次會合補充足夠回航的油料,空中加油機實際有效的增加戰鬥機兩倍以上的作戰航程。從泰國基地起飛的美空軍戰鬥機隊係隸屬於一個名為第7暨第13空軍怪異編制的單位,它是基於數原因而如此編成的﹔其中一個原因是要讓美國太平洋指揮部保有對執行北越上空的任務機之指揮權,而不是將空軍部隊交給以陸軍為駐越美軍顧問團主導的來指揮。當飛行員及戰機都 停駐在基地地面時,此時他們係隸屬位於菲律賓總部的第13空軍,而當他們起飛後,則接受位於南越西貢(Saigon)第七空軍司令部的作戰管制,因為這個部隊負責將空中任務的執行成果,直接回報給太平洋空軍及美國太平洋指揮部,並非駐越美軍顧問團。 MiGs, SAMs, and AAA米格機、地對空飛彈陣地及防空火砲   當執行滾雷作戰初期,北越的防空火力並不堅強,而且可以輕易的摧毀﹔但是美國當時的策略,不但給了他們免於遭受攻擊的機會,進而使北越建構完成強大的防空力量。整套系統的組成包括高射砲、薩姆二型地對空飛彈、米格機和防空雷達等,全部的系統都是由前蘇聯負責設計,零組件部分則由前蘇聯及中國大陸所提供。   雖然地對空防空飛彈及米格機所構成的威脅,吸引了美軍大部分的注意力,但實際上約有68%的美軍戰機的折損,卻由防空火砲所擊落的。在1968年之前,北越擁有1158處的防空陣地在運作,總計有5795門火砲部署其中。第一處北越的地對空防空飛彈陣地於1965年4月5日被美軍發現,但美軍飛行員卻未能獲得攻擊許可。在一份負責國際安全事務的助理國防部長約翰麥可諾頓(John T. McNaughton)給國防部長麥可蘭馬瑞的備忘錄中提到:我們將不會攻擊那些陣地,此舉是我方用來告訴北越不要去使用那些裝備的一個訊息。隨後在麥可諾頓助理部長訪問越南時,他在第二空 軍師告訴指揮官莫爾將軍說:你不要認為北越會使用那些武器﹗那些地對空防空飛彈陣地的部署,只是蘇聯用來安撫河內的計謀罷了。   在7月24日,當一架F-4C幽靈式戰機被一個蘇聯製的地對空飛彈小組擊落時,麥可諾頓助理部長一定感到十分的驚訝。在整個滾雷作戰期間,大約有5000枚的地對空飛彈被發射,導致美軍有101架戰機被擊落﹔其實戰鬥機仍是可以藉由降低飛行高度來躲過地對空飛彈的攻擊,但此種飛行高度卻使其進入了步槍有效的射擊範圍。根據接戰規定,美軍飛行員只能在地對空飛彈陣地對他們進行攻擊時,才能進行對其實施反擊﹔舉一個實例,有位海軍飛行員曾經在河內附近發現一列載有111枚地對空飛彈的火車,但卻被上級拒絕對該列車進行轟炸。所以有一位飛行員這樣感慨表示: 我們爾後必須要一個一個面對所有111枚地對空飛彈所帶來威脅的作戰。   空軍有兩種對付地對空飛彈的方法:使用干擾機以及運用野鼬鼠部隊。也就是在任務中運用EB-66毀滅者式干擾機前導伴隨空軍戰鬥機協同出擊,終於,使戰鬥機隊等擁有干擾莢艙的能力,以瓦解對方地對空防空飛彈陣地和防空火砲的雷達偵測。另一個更直接的解決方案就是野鼬鼠部隊的運用,也就是在戰鬥機上附掛特殊的反幅射裝備(如百舌鳥反幅射飛彈),以便尋獲並摧毀地對空飛彈陣地的偵測雷達。最早擔任鼬鼠鼠部隊是F-100F型超級軍刀機,在1965年12月達成摧毀首座地對空飛彈陣地的戰果。後期,美軍改採雙座的F-105G雷長式機隊以取代原來機型持續執行野鼬 鼠部隊的任務。   而橫行在北越領空執行作戰任務的敵機為俄製的米格-17和米格-21兩型戰機。另外,還有一些早已停產僅能用於訓練用途的米格-15機,而從中國引進的米格-19機,一直到整個滾雷作戰結束時仍未見其現身。米格-17當時雖不再是第一線的主力戰機,但是他們表現得卻如同頂尖的攔截機一樣出色,特別是當他以超低空飛行加上機上所配備的機槍,這是他們在飛行性能曲線中最具優勢的區塊,北越的十六位空戰英雄中有三位即是米格-17的飛行員。米格-21是北越所擁有戰機中性能最優良的機型,而且整體的戰力與美軍的F-4幽靈式戰機性能不相上下,除配有機槍之外,最主要 的武器就是俄製AA-2環礁空對空飛彈。   美越戰戰術空軍司令蒙哲將軍說:在1967年4月當我方攻打越南西部的河洛(Hoa Loc)以及後續對付奇普(Kep)以前,北越能夠在沒有我方任何攻擊行動下擴展及發展新的航空據點﹔而主要的戰鬥機基地福安(Phuc Yen),也直到同年的10月才開始遭到攻擊,嘉蓮(Gia Lam)則持續維持在這場戰爭中不受攻擊,因為美國官方決定允許從中國、蘇聯和國際管控委員會的運輸機能從此地安全進入到北越,所以北越理所當然就以嘉蓮機場做為米格機的起降基地。   越戰中最著名的空戰發生於1967年元月二日,由羅賓歐德上校(Col.Robin Old)率領第八戰術空軍聯隊,自泰國烏汶基地(Ubon)起飛執行著名的米格掃蕩任務,於北越的紅河山谷(the Red River Valley)上空一舉擊落了北越七架米格-21戰機。第七空軍作戰副參謀長歐特史雷少將(Maj. Gen. Alton D. Slay)表示:擊落米格機不是我們的目的,真正的目的是在保護攻擊的一方,任何被我們所擊落的米格機都可視為附屬的戰利品,無論有幾架米格機被擊落,只要有一架出擊的飛機被敵方擊落,都等同其任務的失敗。 Lines on the Map地圖上的戰線   對付北越失利的關鍵部份就是地形限制了美軍的空中行動,在執行滾雷作戰的第一個月中,空襲行動就被限制僅止於北緯19度線以南延伸,也就剛好是在地圖上榮市(Vinh)以下的地區,位在河內和海防兩座城市周圍的主要目標直到10月和11月才被核准攻擊。   所謂的武裝偵察,也就是偵察的任務區內,若有卡車和火車等目標物被發現時,都可以對其進行攻擊,而這條界限正逐漸相當的緩慢的向北延伸。空軍歷史學家湯普生(Thompon)說:經由南北向的東經105度20分的這條線,正好連結了東西向的轟炸線,正好允許武裝偵察深入到北越的西北部(表示美軍的炸彈仍至少距離中國邊界南邊30海浬之處),這兩條經緯線加上武裝偵察任務便形成第六固定偵蒐航線(計包括河內及海防兩座主要城市在內佔約北越東北1/4區域),此項任務一直執行到1966年的春天,當鐵路和部分道路在那裡已成為攻擊目標時才終止。   甚至在之後,河內及海防兩座城市在地圖上被標示成像甜甜圈形狀的環型面積所圍繞,其也受美國政策上的保護而免於遭受空襲,即表示在城市的外圍部分(甜甜圈本體)是一個軍事限制區,需要華府方面特別許可才能予以攻擊(此類任務極少被賦予),而城市本身(甜甜圈上的中心圓洞)更是一處受到最嚴格限制的軍事禁區。兩座城市在地圖上顯示:河內的外環禁制區計60英哩寬,中心環繞的禁制區為20英哩﹔而海防的禁制區計有20哩寬,中心環繞的禁制區為8英哩。   蒙哲將軍表示:北越方面在得知美國的接戰規定後,為避免我方打擊其特定類型的目標,故設置了數個地對空防空飛彈陣地於這些受保護的區域內,因為無論何時,軍事限制區都能給予這些地對空防空飛彈陣地免於遭受攻擊的保護﹔而在河內的10哩半徑範圍之內,更是一個人口稠密的特定區域,除了偶有特定目標會受到攻擊之外,絕大多數也都是在安全的地帶之內,許多的地對空防空飛彈陣地也設置在這區塊中。這些受到保護的地對空飛彈陣地,其有效射程為17海浬,其本身最遠可對距河內27哩以外的目標實施接戰,大多數用來支援北越部隊以對抗南越之運輸及補給系統 的目標物,都是距離河內在30英哩以內。   美國白宮實施對目標物攻擊的確認管制,夏普將軍表示:最後決定攻擊那個目標、多少出擊架次、以及在全般戰況下美軍飛行員所須使用的戰術,都在每周二白宮的午餐會報中被決定,出席的成員計有總統、國務卿、總統特助瓦登羅斯登(Walt Rostow)、及總統府新聞秘書(最初為比爾默哲Bill Moyers,後來為喬治克里斯George Christian),值得令人注意的是這些開會的成員中,居然沒有任何人具有軍事背景或素養,甚至連參謀首長聯席會主席都未包括,一直到1967年末聯席會主席才出席這些白宮的午餐會報。在整個執行的過程中套用詹森總統感到自豪的一段話:我 不會讓那些空軍的將領們在未獲得我的同意下,便任意轟炸任何一個敵方的庫房。而在另外的一個場合中詹森總統也表示:我一天得花上十個小時來仔細端詳所有選定的目標物,一個一個親自地挑選攻擊目標,以確保我方沒有逾越界限。   總統與國策顧問們通常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去轟炸河內及海防周遭的港口與後勤補給中心,因為他們寧可選定位處較為南方的胡志明小徑中的目標去攻擊,這使得任務的執行更為艱難。戰術空軍司令蒙哲將軍表示:既然無法完全達成阻絕敵人補給線的攻擊,所以他已經做好在戰場付出弟兄生命及戰備物資等代價的心理準備。隨後他又表示:等到北越有效的完成分散他們的後勤補給品到數以千計的卡車、舢板船、竹筏及人力腳踏車等運輸工具後,我方再派出造價千萬的飛機去對付這些個人操縱廉價的交通工具,這樣的作戰模式祇是在增加我們的負擔而並非北越。 The POL Strikes攻擊北越的戰備儲油物資   國防部長麥可蘭馬瑞有鑑於北越戰備儲油設施(包括石油、燃料油及潤滑油等)於1966年夏天遭到攻擊乙事,導致對滾雷作戰的執行愈來愈不滿意。北越本身並沒有油田或煉油廠,所有的石油製品都仰賴進口,大部分是來自前蘇聯經由海防市的港口抵達,後續由海防市採公路、鐵路與水路等不同方式運抵大型油槽儲存區,僅有其中的少數油槽遭受到轟炸。1966年6月29日,美國的飛機首度空襲河內和海防的各項戰備儲油設施,空軍主要負責攻擊河內地區的儲油設施部分,海軍則針對海防港區的儲油設施,共計超過8成的儲存設施在這次的任務中被摧毀。這是一次規模龐大的攻 擊行動,但是為時已晚,因北越早預料到儲油設施終將會遭受到美方襲擊,所以已將大部份的後勤補給資源分散完成,並且也已經發展地下儲油設施。   夏普將軍表示:其實戰況已經變的相當明朗,就如同我方在夏季所進行的攻擊中,雖然我們已經摧毀相當多北越的主要戰備儲油的儲存能量,但他們卻能僅由剩餘分散的儲存能量中獲得所要的需求,並藉由國外持續進口供應燃油,而我方卻未予以禁止。另外可以滿足其所需的真相是北越方面將戰備油料分散儲存於人口密集區的圓筒中,此舉令敵人具備有極大的戰場優勢,雖然我們已確切擁有放置燃油圓筒的城市街道空照圖,但是我們仍無法獲得上級許可去攻擊。根據五角大廈的文件指出:儘管港口燃油卸放的碼頭及儲存槽已經蒙受重大的戰損,大量經由遠洋油輪運輸的進 口油料仍持續抵達海防。油輪在夜間先行停泊在近海處,並卸下油品到接駁船及其他徵用的平底船,相關的戰備油品會沿著內部的水上航道被轉運到數以百計的隱密據點,更多戰備油料更是直接是以油筒的形式進口,以利於油料的分散儲存、管理及實體上=<免於受到儲放空間限制的問題。執行轟炸戰備儲油的任務,是需要依賴許多在飛行上的專業技能、努力和專注力去奉獻在過程整備之中,自6月29日起,我們未曾阻斷那些補給物資,國防部長麥可蘭馬瑞隨後告訴參議院軍事委員會和預算撥付委員會說:我不認為到目前為止的轟炸任務,對北越物資的阻絕有何的幫助,或者轟 炸任務的持續,能使我認為它對未來減少北越於人員及物資上源源不絕進入南越戰場方面,能有實質上顯著的幫助。 Hanoi Hangs On河內方面的堅持   在美國五角大廈有許多份荒謬不實的內部文件,其中一份記載著國防助理部長諾頓正式表示未曾知道受到地對空防空飛彈的威脅,而此時正是1967年,當年的情況是許多用於以前限制空中攻擊的作戰規定正日益增加,而且主張空權的理論家將再一次澆上冷水,同時這一年也讓我們學到在傳統的戰爭中所謂「無效戰略轟炸」的負面教訓。在1967年當中,北越許多重要的目標首度遭到攻擊,這些目標包括在3月份對太原(Thai Ngugen)鋼鐵重工業區,4月及10月對主要的米格機基地,8月和11月對杜梅大橋(Doumer Bridge),終結進入海防的連外鐵路,以及7月攻擊了位於河內 及海防兩座城市限制區內的其他目標。   當然,就如往常,政治考量總是戰場解危關鍵的王牌,一次已批准對福安基地的攻擊行動在九月時被臨時取消,因為美國政府已經同意一位歐洲重要官員,在前往當地參訪時可以安全的起降,毋須害怕受到美軍轟炸的威脅。太平洋指揮部指揮官夏普將軍在稍後的時間表示:在1967年時,我們獲得上級同意去攻擊相較於1966年時期更重要的一些目標,並且也被允許使用更多攻擊的架次,所以那些空中行動進行的非常順利。當然,船艦仍然是許可進入海防港,而且我們不許攻擊停靠在碼頭區的輪船。不過我們可以切斷架設於海防和河內之間的通訊線路,如此一來他們就很難直 接從進口地去獲得相關有用的物資,如果在1968年這樣的作戰行動可以持續以及相對的減少空中行動的種種限制規定,我相信這場戰爭將我們帶來成功的結局。   對於國防部長麥可蘭馬瑞而言,他早已放棄利用空中的行動戰來贏得勝利,並且早與他的助理部長諾頓以及一組民間的顧問團體合作,從事於一個「棄守」的計畫,也就是建構一個160哩長佈雷障礙區、佈滿周遭有刺的鐵絲網、壕溝,另在橫跨於越南和寮國之間的邊界設置火力強大的軍事要點。國防部長麥可蘭馬瑞在1968年2月29日離開他的職位,在他的回憶錄裡中提到:到今天為止,我還是無法瞭解到底我是自願辭職的還是被上級解雇的。 End of the Thunder滾雷作戰的結束   詹森總統於1967年12月巡視戰區後,期間在泰國的科拉特(Korat, Thailand,)停留了一晚,當晚他在哪裡接見了空軍的組員及戰區的指揮官,藉由這次的接觸戰地的士氣看起來也受到相對的鼓舞。北越在1968年元月發動了他的「新年攻勢」(Tet Offensive),這是越戰中最大的一次全面的進攻,攻擊範圍遍佈了全南越的軍事基地和城市,儘管這次的進攻在於軍事上並不能算是一次成功的行動,但卻震驚了美國人民,後來更使美國陷入無底深淵的越戰而無法自拔。   受到民主黨總統初選提名時來自黨內同僚的質疑以及失去眾多選民的支持,詹森總統最後決定他將完成歷史使命退出大選,並於3月31日宣佈將不再參加尋求連任獲得黨內提名總統大選。同時他亦宣佈滾雷作戰行動在北緯十九度以北的部分轟炸任務暫停,此項轟炸任務的暫停等同於在11月1日連帶停止了所有轟炸北越的行動。   滾雷作戰結束了,整個過程歷經超過3年8個月的時間,空軍和其他友軍的戰鬥機隊總計出擊了304000架次以及B-52轟炸機出擊了2380架次之多。美國著名作家鄂爾提福特二世(Earl H. Tilford Jr)在其所著的「越戰大全」(The Encyclopedia of the Vietnam War)一書中寫道:滾雷作戰可說是代表近代空權史上一次失敗之經典案例。   一個參議院軍事委員會的小組成員,他們在1967年8月以後仍持續聽取有關滾雷作戰的情況後,獲得了不同的結論。這個專案小組表示:空中的作戰無法達到原先預設的作戰目標時,絕不能夠怪罪於空權力量的不足或失能,這證明了我們的空軍被過度的管制與限制造成其戰力的支離破碎,和在漸進主義下所制定的作戰準則規範著我們航空部隊,反而阻礙了他們去展開各類型的空中作戰,無法在最佳情況的預劃時間表內,獲致最大的戰果。   此一空中戰役的失敗是無庸置疑的,但其主因是否歸罪於空軍的執行不力卻是疑點重重,並沒有方法可以得知有關在1965年竭盡全力的轟炸成果是可以達成預期的目的,也許再多的轟炸戰也將無法完成任務。但當滾雷作戰終止時,我們認為最佳把北越趕走的機會也隨之遠離而去,滾雷作戰事實上並不是為了達成作戰目標而孕育而生的,當然這項空中的行動也並沒有成功。 譯者簡介 學生 楊仁郁 空軍官校96年班,目前為空軍官校學指部四年級學生(航電系)。 學生 吳孟哲 空軍官校96年班,目前為空軍官校學指部四年級學生(航機系)。 越戰空權- 滾雷作戰的回顧 譯文 圖一:一架F-105D雷長式戰機正在接受KC-135機之空中加油作業,並準備前往北越上空執行任務。 譯者:空軍官校學生 楊仁郁    空軍官校學生 吳孟哲 越戰空權-滾雷作戰的回顧 圖二:第七空軍司令蒙哲將軍正在接受美國詹森總統召見,並被告知每一個北越目標物攻擊都必需獲得其許可。 圖三:一架F-105雷長式戰機正在北越上空投擲武器,整個行動執行完成後該型機隊戰損超過半數。 一、本篇係翻譯自美國空軍雜誌2005年3月第88卷「Rolling Thunder」乙文。 二、「滾雷作戰」美空軍在越戰所實施三大空中作戰行動中最大規模的一次,整個滾雷作戰空中的行動自1965年2月一直到1968年10月,共持續了超過三年的時間,成為美國史上在單一地點執行最久的空中作戰行動,所投彈的總數也遠超過第二次世界大戰所投到歐洲戰場的更多。 三、美國執行本項行動的目的並非贏得戰場勝利,而僅是利用有限度的空中轟炸位於非軍事區到河內郊區的目標,迫使北越的領導高層(胡志明)走到談判桌來接受和談。 四、基於上述的政治考量基點,美國華府對於整個行動中所要攻擊的目標、出擊架次及時間都嚴格控管,必需由華府利用午餐會報的方式來決定,初期甚至未包括參謀首長聯席會主席之任何具有軍事背景人員出席。 五、戰後經歷了將近四十年,許多參與這項行動的高階將領紛紛發表感言,歷史的記載逐漸還原真像,以政治考量不求勝利的作戰行動,大大的局限了空權所帶給戰場的作戰效率,這個案例已成為近代失敗的空權中最經典之作,而空軍本身是否也該為這段不成功的戰史負責,相信讀者自有定見。 提  要 圖四:河內及海防兩座城市的環型軍事禁制區。 圖五:滾雷作戰期間,來自前蘇聯的各類船艦仍源源不斷抵達北越的海防市港口碼頭。 圖六:美國接戰規定限制飛行員不得對北越未起飛的戰機實施攻擊,此空照圖為停放於靠近河內的一處Phuc Yen機場兩架米格17戰機。 圖七:美軍實施滾雷作戰之時間區域表 圖八:為反制北越地對空飛彈的威脅,一架EB-66引導四架F-4幽靈式戰機於北越上空